4月，春意正濃。廣元啓明星鋁業有限責任公司總工程師張強的內心，卻泛着幾分寒意。電解鋁市場價格沒有隨着氣溫一起回升，反而掉頭向下，讓剛剛過上幾天好日子的企業重新陷入虧損。
眉山、阿壩等主產地的電解鋁企業，幾乎都是同樣的情況。原因何在？
虧損企業叫苦
過了兩年好日子重新跌破盈虧平衡點4月2日，時近正午，張強匆匆來到會議室，攤開筆記本，皺着眉頭報出一組數字：電解鋁的市場價格每噸1.38萬元左右，公司的成本爲每噸1.43萬元，月產量8000多噸，虧損至少400多萬元。採訪過程，張強一直在嘆氣。
這樣的態勢從去年11月開始。之前，電解鋁產業曾有過一段難得的幸福時光：2016年下半年開始，伴隨着去產能的深入推進，供給減少，下遊需求增加，電解鋁價格持續回升，最高時達到近1.7萬元/噸，長達8年的持續虧損狀態宣告終結。
廣元啓明星2008年到2015年8年累計虧損超過5億元，2016年和2017年兩年盈利近8000萬元。
2017年11月，市場開始“晴轉陰”，價格以每周200多元/噸的幅度持續下行，跌過盈虧平衡點。
阿壩鋁廠同樣陷入虧損。廠長餘翼透露，目前每個月虧損800萬元左右。相比廣元啓明星，阿壩鋁廠負債更多，近10億元。“舊傷未愈又添新傷。”電話裏，餘翼感慨。
廣元啓明星鋁業目前已停掉近兩成產能。阿壩鋁廠也停掉10多臺電解槽。四川電解鋁產業主要分布在廣元、阿壩、眉山三地，省經信委冶金建材處負責人透露，三地電解鋁企業都不容樂觀。
爲什麼回暖如此短暫？卓創資訊分析師王瑜分析，受市場回暖的刺激，合規產能新投產，使電解鋁產能總體變化不大，而需求沒有明顯回升，價格再度低迷就成爲必然。
微利企業的祕訣
沒有定價權要生存只有靠做精做優做長眉山一家電解鋁企業——四川啓明星鋁業有限公司，日子過得尚可。總工程師李勇透露，目前尚能夠保持微利。
祕訣何在？“創新。”李勇兩個字道出天機。在他看來，全國超過4000萬噸，四川產能不過50多萬噸，幾乎沒有定價權，企業生存只有靠做精做優做長。
做精。通過科技創新和精細化管理，盡可能壓縮生產成本，提高產品品質。兩年前，公司就成立“電解、陽極、環保、設備、經營”五大攻關組，逐個突破，創新成果在產業寒冬中發揮了關鍵作用。由於採用了全新技術，每噸電解鋁耗電量較行業平均水平下降了260千瓦時，以每千瓦時0.3元計算，僅此一項，每噸生產成本就可以降低近80元。
做優。通過科技創新，優化產品結構。阿壩鋁廠已經考慮成立研發中心，開發稀土合金等高端合金。普通電解鋁供過於求，但高端鋁合金是稀缺產品，嚴重依賴進口。
做長。開發下遊產品，延長產業鏈條，提升產品的附加值。四川啓明星鋁業正着手建設冷軋鋁板帶項目；阿壩鋁廠正着手建設電工圓鋁杆、合金扁錠等項目，將單純的原材料變成半成品。這樣，下遊可以節約一部分設備和人工投入，增加了上遊的附加值。
在王瑜看來，四川發展電解鋁產業，面臨兩頭在外、缺乏定價權的劣勢，但也有獨特的優勢，那就是水電資源豐富。建議進一步降低電價，充分發揮這一比較優勢。同時，注重科技創新，選擇“小而美”的發展路徑，研發一些高品質、小批量的品種，而不要片面追求規模。
省經信委冶金建材處相關負責人也持同樣觀點。四川水電資源豐富，還出現棄水現象，有條件進一步降低電解鋁產業的電費成本。（樑現瑞 範坤鵬）
